黃永玉在瓷都德化的“小城小事”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0-07-28]
近日,中國著名傳記作家李輝的人物著作《傳奇黃永玉》出版后,黃永玉在瓷都德化那些“小城小事”,也再度被人們所津津樂道。
聚散皆因打架
黃永玉是個自稱“湘西老刁民”、人稱“藝術(shù)鬼才”的畫家與作家。他1926年出生于湘西鳳凰,與許多不同的傳奇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只有小學(xué)畢業(yè)的藝術(shù)名家、“文革”中的貓頭鷹“黑畫風(fēng)波”、電影《苦戀》的主人公原型、創(chuàng)造集郵奇跡的猴票、八十幾歲繼續(xù)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在《收獲》連載……就是這位才華橫溢、頗具傳奇色彩的藝術(shù)家,竟與瓷都福建德化有著不解之緣。
他從1939年夏天來到德化,1941年春天離開。有趣的是,他跟德化的緣聚緣散,全都因為打架。
此前,黃永玉在安溪文廟的集美學(xué)校就讀兩年。由于他在鳳凰練過一段時間的武術(shù),喜歡打抱不平,在當?shù)厥穷H有號召力的“帶頭大哥”。因此在安溪,他又一次挺身“參戰(zhàn)”,在集美學(xué)生與當?shù)睾⒆拥臎_突中擔當“主力”,結(jié)果打傷了別人,自己頭上也被打破三處。學(xué)校雖沒有開除他,但決定給他記過和留校察看的處分,這促使他棄校而去,一個人流浪者一般來到了德化。
在德化生活不到兩年,黃永玉再度“為朋友兩肋插刀”。他有一位當教員的朋友,其妻被人玷污。氣憤之下,他在一個晚上,趁著夜色朦朧,與另外兩個伙伴悄悄來到那個人的住所門口,見一個人影從屋中走出,沖上去就是一頓痛打。打后方知,被打者并非侮辱朋友之妻的惡人,而是當?shù)刎撠?zé)抓壯丁的保甲長。惹禍之后,他只好逃之夭夭,啟程前往泉州。
在黃永玉的文章《蜜淚》中提到,幾年后,當他有機會再來德化時,朋友指著街上一位歪著脖子走路的人說,此公就是被他打錯的保甲長。
藝術(shù)之舟啟航
雖然不到兩年整,但德化的生活對黃永玉的一生至關(guān)重要。因為,他的藝術(shù)之舟就是從那里啟航。
德化雖是一座非常偏僻的小山城,卻是我國陶瓷文化發(fā)源地之間一,是歷史上著名的瓷器產(chǎn)地。在《傳奇黃永玉》中,作者李輝這樣寫道,“德化瓷器遠近有名,即便在抗戰(zhàn)期間,德化瓷器的生產(chǎn)沒有蕭條,并且配合抗戰(zhàn),曾出品過一些抗戰(zhàn)題材的作品。當黃永玉抵達時,那里大小瓷器作坊依然隨處可見。”
當時,黃永玉寄居在一位朋友所開面館的閣樓上。他先是讀了兩個月不用錢的德化師范學(xué)校,因為幫人打架,就躲到瓷廠做小工。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那些還沒有燒制的陶胚上畫上一些花花草草小動物。對他來說,這不是在工作,簡直就是在享受,所以有沒有工資他也不在意,老板給他三頓伙食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跟黃永玉住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三人,他們年齡相仿,且均離開學(xué)校不久。白天各自干活,晚上小閣樓就成了他們海闊天空暢談不已的世界。每逢休息日,幾個人還結(jié)伴到稅務(wù)局門口去看貼在墻上的報紙??箲?zhàn)期間,美術(shù)青年們組織木刻、漫畫學(xué)習(xí)小組蔚然成風(fēng)。幾個年輕人也在瓷器之鄉(xiāng)成立了一個木刻小組,合用一盒簡陋的木刻刀。
“我是在學(xué)校跟一位姓吳的老師學(xué)的木刻,我那時是很自命不凡的,認為既然刻了木刻,就算是有了一個很好的傾向了。聽說金華和麗水的一個木刻組織出現(xiàn),就連忙把自己攢下來的一點錢寄去,算是入了正道,就更是自命不凡起來,而且還就地收了兩個門徒。”(黃永玉《太陽下的風(fēng)景--沈從文與我》)就這樣,黃永玉開始了他的木刻生涯,并在《大眾木刻》月刊上發(fā)表了木刻《下場》,領(lǐng)到了他有生以來的第一筆稿費。
誠如《傳奇黃永玉》中,作者李輝所說,在黃永玉撰寫的漂泊歲月的回憶中,人們讀不到這位瓷器小工的勞作過程,讀不到苦澀,更讀不到辛酸。相反,讀到的是寂寞中的熱鬧,磨難中的快樂。
戀戀不忘德化
無疑,在德化的生活使黃永玉老先生一生記憶深刻。無論是在各種訪談節(jié)目中,還是他自己的文學(xué)作品中,他都坦言德化是“值得回憶的地方”,感激德化的純樸給他的呵護與寬容。
在《太陽下的風(fēng)景--沈從文與我》和《鳳凰——北京——翡冷翠》中,黃老先生都無數(shù)次提到了德化,“德化出竹筍,柱子般粗一根,山民一人抬一根進城賣掉買鹽回家。我們買來剁成丁子,抓兩把米煮成一鍋清粥,幾個小孩一口氣喝得精光,既不飽,也不補人,肚子給脹了半天,脹完了,和沒有吃過一樣。半年多,我大腿跟小腿都腫了起來,臉也腫了;但人也長大了……” 、“德化蚊子特別多,能夠擋住人,像霧一樣的”、“德化的跳蚤很多,擺一臉盆水在床板底下,身上哪里癢就朝哪里抓一把,然后狠狠往床下一摔,第二天,黑壓壓一盆底跳蚤”......
黃老先生甚至因此而喜歡上陶瓷,他在《飽歷滄桑心靈常青》中寫到“我在北京的家設(shè)窯,自己燒,但燒出來沒有德化瓷質(zhì)那么好,要是能講究的話我怎樣也要講究的。瓷器所講究的是瓷質(zhì)、釉、火,德化瓷是用柴火來燒,但我只能用液化氣而已?!?br/>
由于年代久遠,許多當年與黃永玉老先生交好的朋友都已無處尋覓。德化的青山綠水是否給了黃老涉足水墨的氛圍?在德化學(xué)習(xí)木刻的時光是否啟迪了黃老,以至日后成為以版畫為主業(yè)的畫家?在德化瓷器工場的生活是否影響黃老在陶瓷、雕塑等領(lǐng)域也有重要的成就?這一切,我們都無從假設(shè)。
德化人在感嘆一個藝術(shù)天才與德化擦肩而過的同時,也會想象,要是故地重游,看到德化不再蚊子、跳蚤滿地,而是日新月異地成長為一個名符其實的瓷國名珠,黃老先生是不是也會為之感慨萬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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